永恒的母亲

  • 作者:姜鸿
  • 来源:
  • 时间:2017-11-09

永恒的母亲

 

 

       我的母亲,在刚满二十一岁那年,经过媒人介绍,认识了我的父亲。

       并没有太多交往,也没有过深的认识,几个月后,就是在母亲二十一岁的时候,她,放弃了充满欢乐与自由的青春,嫁给父亲,成为了一名妇人。

       婚前的母亲是一名皮鞋工厂的年轻职工,虽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,但思想是自由开放的,对未来充满期待和希望。穿着时尚靓丽,漂亮可爱。这些是从母亲口中和她以前的照片中知道的。

       嫁给父亲的时候,父亲正是年少不沉稳,又加上从小的性情暴躁,父亲是不懂得珍惜的,而母亲便是遭罪的。

      很多次,母亲出现在我的梦里。我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,看见挺着大肚子的母亲站在十米多外的一个店铺前。那个时辰,天还没亮,四周仍是黑漆漆的,马路旁的路灯拖着母亲的影子。她用左手环抱着下肚,微微侧着身子,右腿慢慢地单膝下地,右手从身前的背包里掏出钥匙,转动了店铺大门的锁,锁被转开了,右手又反把着大门的下沿,一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,一边慢慢地往上推。“啪”的一声,大门被推了上去。母亲走进门里去,路旁的影子也就消失了。

      母亲前四十年一直是个辛苦人,小时候在自己的家,吃不饱饭却还要去做重活,成婚后到了夫家也没落得轻松,跟着父亲到异乡奔波劳累,在生产期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  母亲的前四十年,看似平凡,却是伟大的。她本是个温柔的人,也是个足够宽容的人,对父亲的脾气暴躁及生活艰辛的包容不是懦弱,而是坚强。可坚强的人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中,被一点一滴地磨掉了她的性情与青春后,也有不甘。

      大概是在我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,母亲提出要和父亲离婚。两人成天不说话,不在一个桌上吃饭,不在一个卧室待。两个红本子显眼地被摆在卧室的梳妆台上,一本是户口本,一本是结婚证。那时的我,虽然年龄小,但是懂事的,看到后,眼泪竟直地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  那时的自己是懂事又执拗的,我在想办法,不能让母亲和父亲离婚,我不要成为别人口中单亲家庭的孩子。于是,我画了一幅画。画中的正中间是一座小房子,房子旁边是一棵大树,房子上面有白云,太阳,还有小鸟,房子前面有一个小院,爸爸在田里耕地,妈妈坐在矮凳上补衣服,我在跑着捉蝴蝶。画的正上方,用红色笔大写着:“爸爸妈妈不要分开。”我把画挂在家客厅最显眼的地方。又担心画画不能改变母亲要离婚的决心,便又傻傻地把户口本和结婚证藏到梳妆台后面的黑角落里。

      我以为一幅用心的画就能感动母亲要离婚的坚定的心;

      我以为把证,本藏起来就能挽回母亲这段破碎的婚姻;

     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听话,母亲就会因为我,不再说离婚。

      可是,不是我以为,而是真真切切的。最后,母亲与父亲没有离婚,因为我。

      也不知当时的做法是对还是错,长大后的我实在让母亲伤碎过心。现在母亲谈起我,总是说:“小时候懂事听话,长大了淘气,让人操碎了心。”每每听到母亲这话,我总是伤心自责的。那几年给母亲带来的心灵伤害,余生也难以弥补。

      青春期的我没逃得了叛逆:孤僻,冷言冷语,放学不按时回家,反抗父母......母亲曾因为我不按时回家,日日守在校门口,偷偷跟在我身后,被我知道后,还要遭受我一番冷语。也曾因为我的叛逆不羁受到父亲的责骂。忘不了那时的一个夜晚,母亲看我时绝望的眼神,她披散着头发,凌乱着的,眼睛是肿的,眼眶里还圈着泪,无力地看着坐在地上那个让她失望的孩子。那时母亲的心大抵是碎的,就像现在的我,回忆起对母亲的伤害,心也碎成一地。

       三毛说:“父母亲对儿女的情债泪债里,是永远不能翻身的。”可我对母亲欠下的情债泪债,要用什么去还?怕是余生也还不了了,我只能努力成长,去换得母亲无悔的青春。

       妈妈,她是伟大的,这个二十一岁成婚的妇人,为了我们,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和岁月,成为丈夫和儿女的俘虏。她不要求任何事情,包括我的缺点,任性,失败和光荣,她都接受,在她的心愿里,只要儿女健康,多吃,快乐,幸福,就是一个母亲的满足了。

      母亲,母亲,我最爱的妈妈,你也许没有意识到你的伟大,你也不知道,在我的心里,在你儿女的眼里,你是源,是爱,是永恒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 作者:姜鸿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编辑:鲁瑶